“他不是要他的吗?我们就送他一场大捷的,只是这一份收获,是蛮族精锐覆灭的绝望,而非我南疆军民的血泪。”项崮笙手指点向那处名为鹰愁涧的隘口,“就在这里。令龙骧、虎贲两营精锐即刻秘密前出,依险设伏,多备弓弩火油,掘陷马坑。令鹰扬军骑兵隐蔽待命,一旦蛮族败军进入伏击圈,或被彻底击溃,立刻出击,分割围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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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项崮笙看向项易,神色凝重,“你带你那支亲兵队去。前辈既言你等有诸多限制,那便另寻他法。你们身手远超凡人,善于隐匿潜行,洞察先机。你们的任务,是找到黑石部的溃兵,利用一切非直接攻击的手段——制造声响疑为追兵,破坏他们撤退路径上的简易桥梁,惊扰其牲畜,甚至引导他们发现通往落鹰涧的安全小路……总之,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逼进落鹰涧伏击圈!可能做到?”
项易略一思索,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父王放心,虽不能直接出手,但制造混乱、引导方向、断其退路,方法多的是。我等对山林熟悉,远超蛮族。必不负所托,将蛮族溃兵,如期驱入瓮中。”
“好,切记,安全第一,事若不可为,以保全自身为要。”项崮笙叮嘱道。
“是!”
项易领命,立刻出府,直奔砺锋营的驻地。此刻,开山卫、毒牙卫、影杀卫十七人早已闻讯集结完毕,虽沉默不语,但眼中皆闪烁着跃跃欲试的精光。他们修为初成,感知敏锐,早已察觉南疆城内的暗流涌动和即将到来的大战气息。
项易没有废话,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任务概要,重点强调了不可直接对凡人动武的铁律以及需要运用的间接手段。
开山卫中身材最为魁梧的雷洪瓮声瓮气地开口道:“不能直接砍人?那我去把他们过河的木桥绳子悄悄割断一半行不?”
毒牙卫的鬼手阴恻恻一笑:“我可以调配些无色无味的药粉,撒在他们水源下游,让牲畜躁动不安即可。”
影杀卫的无影声音低沉:“探查路径,清除痕迹,制造误导,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项忠沉稳补充:“我可带几个人,模仿各种声音,制造追兵假象。”
开山卫另一好手接口道:“处理那些需要力气的活,比如弄点自然落石堵路,交给我们。”
众人迅速领受任务,思路清晰。项易见士气可用,便不再耽搁,低喝一声:“出发!”
十八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避开所有明岗暗哨,悄无声息地潜出镇南关,直扑黑风岭方向。他们的行动轻盈迅捷,远非凡人军队所能比拟。
周廷玉在别院中,很快收到了黑风岭战事急剧升级、秃鹫部获神秘资助的消息,也隐约察觉到了镇南军的异常调动。
“项崮笙终于要动了吗?龙骧、虎贲前出设伏?是想捡便宜?还是想阻拦败兵?”他嘴角噙着冷笑道:“项易也不在城中……看来项崮笙也把它派他了。哼,无非是侦察、袭扰或者引导之类的小把戏,改变不了大局。”
他的情报网络能确认项易离城,但无法探知具体任务细节。在他想来,项易带走的无非是些精锐家将或亲卫,执行一些战场辅助任务,无足轻重。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正面战场和煞气的收集所吸引。
“我得先去加紧收集黑风岭方向的煞气,大战已起,盛宴开场!”周廷玉抚摸着怀中明显开始发热的聚煞珠,眼中充满了贪婪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冤魂哀嚎着被吞噬的景象。
南疆的夜色下,三方势力各怀鬼胎,围绕着黑风岭与鹰愁涧这片即将被血火浸透的土地,落下了最后的棋子。
项易带领砺锋营,如鱼得水般在山林间穿梭。他们利用远超常人的速度和感知,提前赶到黑石部溃败的路径上。 开山卫的壮汉们悄无声息地破坏了溃兵后退路线上几座关键的简易藤桥,并巧妙制造了数处山体滑塌的迹象。 毒牙卫则四处制造声响,模仿大队人马移动和秃鹫部特有的战号,甚至利用药物惊散溃兵试图收拢的牲畜。 影杀卫如同真正的影子,提前探明所有路径,清除其他方向的痕迹,并在关键岔路口留下难以察觉的、指向鹰愁涧的误导标记。
恐慌如同瘟疫在黑石部溃兵中蔓延。他们本就新败,士气低落,此刻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退路已断,唯有向前亡命奔逃,不知不觉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涌向那条他们并不知道通往地狱的峡谷——鹰愁涧。
周廷玉的缇骑,如同阴影中的毒蛇,潜伏在信息节点,继续向蛮族输送着虚假情报和少量物资,火上浇油,并贪婪吸收着空气中愈发浓烈的煞气。他们对落鹰涧方向的细微变化和项易小队的精准操作一无所知,完全沉浸在计划顺利的错觉中。
项崮笙坐镇王府,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舆图,通过不断传来的快报,掌控着全局。落鹰涧两侧的山崖上,龙骧、虎贲营的将士们屏息以待,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准备就绪。
远方的黑风岭,杀声震天,火光几乎映红了一片天宇,惨烈的战斗仍在持续,但胜负的天平已明显倾斜。大批的黑石部溃兵,正如项崮笙和项易所预料的那样,仓皇地向着鹰愁涧方向涌来。
大战的高潮,正在向着鹰愁涧迅速转移。南疆的命运,即将在这狭长的险峻山涧之中,迎来一场残酷而辉煌的裁决。冰冷的杀机弥漫在夜空中,预示着黎明到来之前,必将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