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若算盘轻响。前两条是意料之中，第三条却透着急切——这位太守似乎在为什么事做准备。

“湘江乃零陵命脉，理当相助。”她应得爽快，“三日后，会有五艘艨艟前来协防。”

刘度明显松了口气。

当甄若的车队离开太守府时，她特意绕道城南。在新设的“交州钱庄”前，看见百姓正排队用旧钱兑换新币。几个零陵豪强的家丁在远处张望，却不敢靠近——王平的无当飞军正在街角巡哨。

是夜，零陵城外的湘江水面，三艘没有旗号的走舸正逆流而上。丁奉蹲在船头，用江水清洗着溃烂的伤口。乌头毒的余威仍在脏腑间灼烧，但比起这个，吕岱的追兵更令人心悸。

“校尉，再过十里就是零陵界。”操桨的老兵低语，“甄夫人安排的人在白鹭洲接应。”

丁奉望向漆黑的对岸。那里本该是江东的疆土，如今却成了他逃亡的路途。想起白日远远望见的交州艨艟，他忽然觉得讽刺——当年随孙策平定江东时，何曾想过会这般狼狈。

突然，下游亮起火光！数艘战船顺流疾驰，船头飘扬的正是吕岱的将旗。

“快划！”丁奉嘶吼着扯动风帆。箭矢破空之声骤起，钉在船舷上嗡嗡作响。

千钧一发之际，上游也亮起灯火。五艘交州艨艟如巨兽般碾碎波浪，船首的潜龙旗在月光下森然欲活。为首的战船上，凌操张弓搭箭，一箭射断追兵的主帆缆绳。

“江东的狗听着！”凌操的吼声震彻江面，“零陵水道现在归交州管辖！”

吕岱的船队迟疑片刻，终究不敢越过水界。丁奉看着追兵悻悻退走，忽然低笑出声。他认得凌操——三个月前还是江东水军的一个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