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夹着烟杆,指尖的红光在夜色里明灭,烟圈从他嘴角飘出来,很快就被夜风扯散。

“我儿子也这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沙狐,明明疼得直哆嗦,也只会缩在沙堆里,宁可咬碎自己的牙,也不肯嚎一声。”

沉默在你们之间漫开,只有夜风灌进旁边破了口的陶瓮,发出“呜呜”的响,像个迷路的小孩在哭。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只剩下沙粒打在石墙上的“沙沙”声,衬得这夜更静。

当他再度开口时,声音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过,连粗哑里都裹了层涩意:

“他母亲死的那晚,天上的月光也这么惨白。”

烟圈裹着往事飘向星空,他独眼里的光也软了些,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那个从雨林来的学者啊……她本该回她的雨林去,那里有鲜花,有干净的水,有不用挨饿的日子。可她偏要留在沙漠,陪我这头只会打打杀杀的豺狼。”

他突然攥紧烟杆,用烟杆的铜头狠狠戳了戳自己的心口,力道大得连衣襟都皱了起来。

“她临产前,抓着我的手,气都喘不上来,还笑着说‘拉赫曼,你看,沙漠的星星比雨林亮’——蠢货!那分明是失血过多,看什么都发虚的幻觉!”

你下意识攥紧袖管,藏在里面的手腕爬满了的鳞片,而那冰凉的鳞片蹭着手心的汗,让你瞬间清醒了些。

“后来呢?你的儿子……他怎么样了?”

“后来?”

他的独眼转向东方,那里是一片漆黑的沙海,像头蛰伏的巨兽,随时要吞噬一切。

“十二岁的小崽子,不知道从哪摸来根长矛——比他的胳膊还粗,矛尖上涂着毒。他跑来找我,说要去替全队猎条沙虫,换点补给回来。”

烟灰簌簌落在他的靴面上,那靴子上还沾着干硬的沙块,磨得发白。

“我骂他,说他继承了他娘的疯病,不知天高地厚。可他盯着我,眼睛亮得吓人,说‘爹教过我,活着的豺狼,总比死去的狮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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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咽下了一把带沙的刀,声音都发颤:

“可那傻孩子,他搞错了一件事——”

他突然探手揪住你的衣领,力道大得让你瞬间前倾,鼻尖几乎碰到他满是胡茬的下巴。

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旱烟味扑面而来,那是常年在沙漠里拼杀的人才有的味道,呛得你心口发闷。

“毒药是涂在矛尖上的!他却割开自己的手掌,把血抹在每一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