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多托雷先生,你在选择并打造你那根‘引线’时,是否给予了‘材料’本身应有的尊重?或者说,在你眼中,‘生命’与‘实验体’这两个概念,是否早已划上了等号?我很好奇,你晚上睡觉时,是否会梦见那些被你‘优化’掉的‘冗余样本’?”
“哦?”
博士发出一个短促而愉悦的音节,仿佛听到了极其有趣的事情:
“我们绝对理性、信奉效率至上的书记官,居然也开始谈论‘尊重’和‘感性’了?这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认知失调。”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夸张的“关切”,“难道是须弥城潮湿的空气,终于侵蚀了你那引以为傲的逻辑电路?”
他并没有直接反驳,甚至像是默认了艾尔海森的指控,但他选择的攻击角度却更为刁钻——他试图解构艾尔海森此刻立场的一致性,将他的发言定义为一种“不理性”的异常。
然而,艾尔海森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对方的调侃只是无关紧要的杂音。他的理性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绝不会因外界的讥讽或试探而产生裂缝。他平静地反击:
“与其关心我的思维模式是否出现了你所谓的‘偏差’——这听起来更像是你为自己无法理解的行为寻找的蹩脚借口——”
艾尔海森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将话题拉回了更现实的层面:
“你不如好好思考一个更迫切的问题:你将如何面对一个即将从集体梦境中苏醒、并回忆起部分被篡改和掠夺经历的须弥城的怒火? 毕竟,‘实验体’的集体暴动,处理起来可比数据溢出麻烦多了。”
博士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仿佛艾尔海森提出的只是一个早已准备好答案的习题,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杞人忧天,书记官。 我想,这一切的琐碎麻烦,我那位优秀的合作者,‘南佑’先生,会替我处理妥当的。他如今在教令院内的‘威望’,处理这点后续问题,想必绰绰有余。这就如同……嗯……让一个训练有素的清道夫去打扫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艾尔海森的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那里开始显现出须弥城街道上人群逐渐骚动的混乱景象。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清晰的界限感和毫不掩饰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