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会把太子撕成碎片。
然而,林越的反应,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他甚至没有思考。
“可以。”
两个字,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沈砚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什么晓之以理,什么动之以情,瞬间全被堵了回去。
他就这么……答应了?
答应得也太快了吧?
这让他心里反而没底了。
“殿下……您可知,此事牵连甚广,当年……”
“停。”
林越抬手打断了他,“别跟我扯这些。你就告诉我,你手里的东西,值不值这个价。”
他的逻辑很简单。
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等价交换。
用一个已经死掉的家族的虚名,换一个能扳倒国舅爷的核弹级证据。
这笔买卖,血赚。
至于什么政治影响,什么朝堂动荡……
不破不立。
正好借这个机会,把朝堂上那些烂肉,一次性全给剜了!
沈砚被他这种“流氓商人”般的逻辑给噎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
不谈家国大义,不谈仁义道德,只谈……值不值。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直接,且有效。
“值。”沈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就行了。”林越靠回椅背,摊了摊手,“货呢?”
沈砚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殿下,口头承诺,如同浮云。沈家已经家破人亡,我不能再赌错一次。”
“我需要看到殿下的诚意。”
“哦?”林越来了兴趣,“你要什么诚意?”
这家伙,比想象中更难搞。
不过,也对。
如果三言两语就被忽悠瘸了,他也活不到今天。
沈砚的目光,沉静如水。
“当年,给我父亲定罪的核心证据,是一封伪造的,他与敌国将领的通信。”
“那封信,是国舅爷伪造的,由时任大理寺卿的李纲,呈送御前。如今,李纲已是刑部尚书,国舅爷的头号心腹。”
林越静静地听着。
“据我所知,那封作为物证的信,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李纲,锁在了他书房的暗格里。”
沈砚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直视着林越。
“殿下,我要那封信。”
“把它,作为我们交易的……定金。”
话音落下,整个茶馆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苏清欢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
去刑部尚书的书房偷东西?还是偷一封十年前的绝密罪证?
这跟直接去龙潭虎穴里拔牙有什么区别?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了。
这是疯了!
林越的脸上,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终于收敛了几分。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一下。
两下。
三下。
空气仿佛随着他的节奏,一点点被抽干。
许久。
他停下动作,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极度愉悦,又极度危险的弧度。
他看着沈砚,像是看着一件极其有趣的玩具。
“刑部尚书,李纲的书房……”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