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干什么?
林越心中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魁梧的身影已经带着一阵风冲了进来。
正是镇国大将军苏烈。
这位在战场上杀伐果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此刻却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虎,满脸焦躁,在殿中来回踱步。
他身上的铠甲叶片互相摩擦,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人的心上。
“殿下!”
苏烈看到林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那双虎目里布满了血丝。
“末将……末将有事禀报!”
“将军莫急,坐下说。”林越示意他坐,自己则稳如泰山。
他知道,能让苏烈这么失态的,绝不是小事。
“坐不住啊!”苏烈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那老匹夫,他要动我的兵!”
老匹夫?
林越脑中立刻跳出了一个名字。
赵德。
“靖王?”
“除了他还有谁!”苏烈气得胡子都在抖,“今日早朝,赵德那老狐狸上奏,说我大靖北境近年来与匈奴再无战事,边境祥和,应削减边防军十万,以节省国库开支!”
来了。
林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赵德的动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前脚刚用毒茶威胁他,后脚就对他的未来岳父下手。
这是要剪除他的羽翼!
苏烈手握大靖最精锐的边防军,是皇帝林崇最信任的武将,也是林越在军方最大的潜在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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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减苏烈的兵力,就是削弱他的力量。
好一盘大棋。
“父皇怎么说?”林越问道,这才是关键。
苏烈的脸色一黯,声音也低沉了下去。“陛下……陛下的意思,似乎有些意动。国库连年吃紧,赵德的提议,听上去……很有道理。”
很有道理?
林越差点气笑了。
这是典型的“和平病”。承平日久,就忘了和平是怎么来的。
边境为什么祥和?
不是因为匈奴人改吃素了,是因为苏烈那几十万大军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们头顶!
现在要把剑撤了,去省那几个铸剑的钱?
这是何等的愚蠢!
但林越知道,他不能这么跟苏烈说,更不能这么跟皇帝说。
直接反驳“省钱”,就是跟皇帝的钱袋子过不去,是下下策。
“将军,你打算如何应对?”林越看着苏烈。
苏烈一脸愤懑:“我明日就上奏,跟陛下一条条摆明厉害!告诉他边防军一个都不能少!匈奴人狼子野心,撤兵无异于自毁长城!”
林越摇了摇头。
“没用的。”
“为什么没用?”苏烈不服。
“因为你这是在和陛下抬杠。”林越一针见血,“赵德给陛下画了一张‘省钱’的大饼,你却要直接把饼抢走,告诉他‘不能吃,有毒’。父皇心里会怎么想?”
他会想,你苏烈是不是就想拥兵自重?是不是没了兵权你就难受?
君心难测。
一旦猜忌的种子种下,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苏烈愣住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是个将才,不是个政客,这些弯弯绕绕他哪里想得到。
“那……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得逞?”
“当然不。”
林越站起身,走到一张巨大的地图前。
那是大靖王朝的全境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