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的灯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两人身上，无所遁形。

王石安感到周唯在身边剧烈颤抖，几乎要瘫软下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缓缓转过身。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穿着深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他面容清癯，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却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程式化的微笑。

他胸前没有佩戴任何证件，但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显然久居上位。

“李……李主任！”周唯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哀鸣，“我……我只是回来拿点私人物品……这位同学是……是迷路了……”

“迷路？”

被称作李主任的男人轻轻重复了一遍，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转向王石安，最后落在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背包上，那本皮质笔记本的一角隐约可见。

“迷路到了上了锁的档案馆核心区域？还带着陈明远教授调离前未归档的私人物品？巧合真是无处不在啊。”

他的语气平缓，却字字诛心。王石安心知狡辩已是徒劳，他深吸一口气，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

“李主任？我叫王石安。我来，是想了解关于田玉兰和陈明远教授的一些往事。周唯只是……碰巧遇到我。”

“田玉兰……”

李主任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神有瞬间的微妙变化，快得几乎捕捉不到，但王石安确信自己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波澜。

“一个消失在历史里的名字。王同学对她感兴趣？”

“她可能是我母亲。”

王石安直接抛出了核心。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坦诚有时或许是唯一的试探方式。

李主任沉默了片刻，视线再次扫过地上的蓝色卷宗（编号7-92-3），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周唯，最后重新定格在王石安脸上，那抹公式化的微笑似乎深了一些：

“寻根问祖，人之常情。陈教授调去北京前，确实留下一些未及整理的资料。不过，有些尘封的往事，牵扯复杂，贸然触碰，恐怕会引火烧身。陈教授当年选择离开，未必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他话中有话，暗示着陈明远的调离并非单纯的职业变动。王石安的心脏猛地一缩。

“至于你，周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