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茶楼的二楼传了下来。
“苏兄!别来无恙!”
苏文渊抬头望去,只见在二楼的凭栏处,郑修远正对着他,温和地笑着招手。
苏文渊亦是一笑,迈步走上了茶楼。
“郑兄。”两人互相揖礼,相对而坐。
“苏兄,十分抱歉。”郑修远亲自为他斟上一杯茶,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已听闻家祖之事。他……”
“我明白。”苏文渊打断了他的话,眼中没有丝毫的芥蒂,“道有千面。今日你我,不谈恩怨,只……品茶论道,如何?”
“好!”郑修远闻言,也是豪情顿生,“正有此意!”
在这嘈杂的茶馆之中,两人旁若无人地,开始了一场“论道”。
他们从《论迹不论心》,谈到了《劝学篇》。
从儒家的“内圣外王”,谈到了法家的“以法治国”。
从“个人修行”,谈到了“天下民生”。
起初,并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
但渐渐地,周围的学子们都被他们谈话的内容给吸引了。
这两个年轻人,其见识之渊博,其思想之深刻,其言语之犀利,都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苏文渊的观点天马行空,充满了“革新”的锐气。
郑修远的观点则沉稳厚重,充满了“守成”的智慧。
两人你来我往,相互诘难,又相互补充。
他们的辩论并非为了分出胜负,而是在共同探寻一条,能让儒道更好地服务于这个世界的……新路!
越来越多的学子都围了过来。
他们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更是忍不住开口,加入到这场论道之中!
“苏公子所言极是!我以为,‘论迹’方能使赏罚公明!”
“非也!郑公子之言才是根本!若‘心’不正,则‘迹’必为伪善!”
“那可否有一种方法,既能‘论迹’,又能‘察心’呢?”
不知不觉间。
一场由苏文渊和郑修远,这两个绝世天骄,无意间开启的“茶馆论道”,竟演变成了一场席卷了整个州城备考士子的……百家争鸣!
而在州牧府的最高处。
一名身穿从二品官服,气质儒雅的中年官员,正静静地看着下方那热闹非凡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便是北安州州牧林如海。
他拿起桌上的一封早已看过数遍的,来自简随云的私信,喃喃自语。
“简兄啊简兄,你可真是给我送来了一个……了不得的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