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焦二人消失在门外,袁熙撇了撇嘴。
两个傻子,等你们到了大将军行营,就知道中原固然有钱,中原人更精明。就你们俩这样的,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算了,我懒得管你们的死活,还是想想安排谁来指挥剩下的人马吧。
袁熙仔细盘算了一番,再一次感慨无人可用。
虽说幽州不缺能领兵的人,但能为他所用的却不多。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问问韩珩的主意。
他也就这么一个贴心的了。
过了一会儿,韩珩来了,看起来心情不错,眉开眼笑的。
“你这是……”
“使君,孔文举真是大才,不愧是圣人之后。”韩珩赞不绝口。“我刚才在郡学听讲,听孔文举讲解春秋之义,这才明白自己以前读的书只是认字而已,全不知精髓所在。我已经决定了,这就写信回去,让族中子弟都来读书。”
袁熙很无语,却没多说什么。
他将孔融留在涿郡的目的之一,就是让幽州各郡官员、大族将子弟送来涿郡读书,既是培养人才,也是人质。
“别驾,我安排张南、焦触二将去中原,听大将军调遣。剩下的人马,由谁指挥比较好?”
韩珩听了,一点也不意外。
他也知道张焦二人本事不大,态度却非常骄横,一向不把袁熙放在眼里,觉得他是纨绔子弟,不懂带兵。指望他们带兵作战是不可能的,将他们调离,袁熙才有可能真正掌握幽州军。
“最适合的人,无过于田子泰(田畴)。”
“他带过兵吗?”袁熙有些疑惑。
“他没带过兵,但是在徐无山中统领百姓,就是用兵法。”韩珩很有把握的说道:“且田子泰幽州义士,人所共知,他为使君所用,将士信服,不会疑心。”
这一点,袁熙相信。田畴名气很响,有号召力。
“等鲜于辅等人归降,也可以让他们统领一部分人马。这些人马,原本就有不少是他们的部下,现在重归他们指挥,将士相知,方可一战。张南、焦触与他们相比,无异于瓦砾与珠玉之别。”
韩珩这么说,袁熙反而有些不安起来。
不是他不相信韩珩,而是鲜于辅等人毕竟为敌多年,刚刚投降就付以兵权,自己岂不是被架空了?万一他们反手一击,自己这万户侯还没捂热就没了,多可惜。
见袁熙不放心,韩珩拍着胸脯表示,鲜于辅等人虽然一直不怎么合作,却是忠贞之人。只要他们决定臣服,就一定不会反复,否则名声坏了,会被世人唾骂。
如果他们不在乎名声,早就像张南、焦触一样投降了。
虽然还是有点不放心,袁熙也没其他办法,只好暂时应了。
他决定问问郭嘉,曹操是怎么用人的。
曹操虽然死在乌巢,而且死在自己手上,袁熙还是很佩服曹操的能力。以他的出身,能从兖州那四战之地一路拼杀出来,最后成为父亲袁绍的心腹大患,没点本事是做不到的。
——
次日,袁熙找了个相对空闲的时候,派人将郭嘉请了来。
郭嘉睡了一天一夜,又饱餐一顿后,精神好多了。洗了澡,重新梳理了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现在袁熙面前时,多少有了几分士子的模样。
袁熙咧嘴一笑,降阶下迎,拍拍郭嘉的手臂。“休息得还好吗?”
郭嘉耸耸肩。“一梦到天明。”
“没梦到曹公?”
“没。”郭嘉叹息道:“感觉这几年都像一场梦,醒来之后,什么也没剩下。”
袁熙也有些伤感,将郭嘉请上堂,客客气气地说道:“今天请你来,是想请教一些事,一些与曹公有关的事。虽然我杀了他,但是我很佩服他。比起我那从叔,他对得起许子将的那句评语。”
郭嘉撇了撇嘴。“袁公路焉能和曹公相提并论,他也就是出身好一些罢了。出身好的确是难得的优势,可是有时候,出身好也会成为劣势,甚至是负担。袁公路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使君也不例外。”
袁熙忍俊不禁,嘎嘎一笑。“郭奉孝,我有自知之明,没我从叔那么大的野心,万户侯足矣,将来要是封个王爵,就更心满意足。所以啊,你不要这么急着劝我,帮我守好幽州,完成家父交待的任务就行了。”
郭嘉笑笑。“守好幽州有什么难的,使君这两年不是完成得很出色吗?”
袁熙收起笑容。“出色谈不上,只是运气好,没出事罢了。现在情况不同了,大将军一路向南,平定天下,幽州的事总不能再请他亲自出手,只能我来解决了。”
“辽东?”
袁熙眼神微闪。“你为什么不提鲜于辅?”
郭嘉摇摇头。“鲜于辅兵力有限,只能牵制使君,不足以进攻使君。曹公阵亡,他除了称臣,没有其他选择了。”
“曹公虽亡,朝廷却还在。”
“朝廷徒有虚名,如今只是大将军手中的一面旗帜,用来制服刘表、刘璋等汉室宗亲。一旦刘表、刘璋臣服,朝廷也就没有用处了,令尊很快就会代汉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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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会臣服吗?”
“刘表有可能会,但刘璋不会。”
“何以见得?”袁熙心中疑惑。“据我所知,刘璋愔弱,还不如刘表。”
“刘璋虽不如刘表,但益州有地利。就算令尊能拿下荆州,仰攻益州,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当年光武皇帝攻益州,可是费了好大力气,不仅吴汉受挫,还折了来歙、岑彭两员大将。令尊麾下,可有吴汉、来歙、岑彭这样的人物?”
袁熙摆摆手。“我说的不是家父麾下有没有人才,而是刘璋何以不降,他又不是公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