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这掌控八成西方贸易的‘财神’,分量似乎过重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
“当务之急,其一,对翼德将军之行,或可稍加约束,若有过错,主动请罪,以示并无跋扈之心。
其二,对旧贵族,不宜再步步紧逼,可适当让出些许利益,缓和矛盾。
其三,亦是重中之重……”
贾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需早做打算,未雨绸缪。富楼沙虽好,非久恋之家。
当思虑,若有一日,陛下不再信重,甚至刀兵加身,我等退路何在?”
“退路?”
刘备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他苦心经营数年,方有今日局面,岂肯轻易言退?
“文和是否过于危言耸听了?
陛下或许只是一时听信谗言,我明日入宫,
陈明利害,表明忠心,或可化解此厄。”
贾诩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
“玄德,权势场中,猜忌一旦生出,便如镜面裂痕,难以复原。
波调今日能因旧贵族之言而见疑,明日便能因其他事由而心生杀机。
将自身安危,全然寄托于君王一念之间,非智者所为。
诩言尽于此,玄德三思。”
说完,贾诩站起身,重新戴好帽子,如同来时一样,
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留下刘备一人,对着跳跃的灯焰,面色阴晴不定。
贾诩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头的几分得意和燥热。
“月盈则亏”、“鸟尽弓藏”、“退路”……这些词语在他脑中反复回响。
他不得不承认,贾诩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流言如同瘟疫,在特定的圈子里迅速扩散。
财政大臣之子沙普尔听闻的“刘备发家史”,经过他的添油加醋,
很快便成为了旧贵族们攻击刘备的又一枚“确凿”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