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的指尖在滴血。
银丝穿过第三根指节时,她倒抽了口冷气——这是祖父传下的穿脉引血术,每根银丝都要扎进手太阴肺经的孔最穴。
鼎底的血痕已经渗出来了,暗红的、褐黑的、还有几缕极淡的青灰,是三代守脉人的血。
她咬着下唇把银丝缠成八卦,故意把震位和兑位的线打了个死结。
他们要真图,我就给个会咬人的假货。她对着鼎里的残香低语。
银丝刚绷直,地下就传来的闷响,像是有座山突然沉了三寸。
她看见鼎身的裂纹又裂开半指宽,缝里漏出的风带着坎位水池的凉意——北边的水,干了。
白桃站在火坛中央时,额角已经渗出冷汗。
离卦铜镜正对着南方,阳光透过镜面的云雷纹,在地面投出个极小的光斑。
她摸出锁心九针里最小的那枚,针尖刚碰到镜缘的凹槽,血就顺着针尾的线爬了出来——是她方才咬破指尖挤的血。
火不烧龙,只烧眼。她轻声说。
血珠在镜面上蜿蜒,把光斑的位置往左边推了三寸。
光斑刚挪开,她就听见地底传来的断裂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
嘴里突然泛起腥甜,她伸手抹了把嘴角,指腹上沾着暗红的血——是心火逆冲了。
陆九从水池里钻出来时,浑身都在滴水。
他摸出怀里的布阵图,纸页被水浸得发皱,但字暗纹还清晰可见。
离位火坛的方向腾起火光,他顺着光跑过去,远远就看见白桃站在铜镜前,嘴角挂着血。
烧了它。白桃看见他,指了指他手里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