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响?!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爷爷那只布满老茧、嵌着诡异暗红碎片的手上,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而绝望的回响。
夜色,再次如同浓稠的墨汁,将老宅彻底浸透。
凌晨三点。
我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惊醒,而是一种……被某种细微声音精准“唤醒”的感觉。
房间里一片死寂。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了,只有屋檐残留的积水,偶尔滴落下来,砸在窗下的石板上,发出单调而清晰的“嗒……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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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滴水声。
但唤醒我的,似乎不仅仅是这滴水声本身。而是……一种奇特的节奏感?一种仿佛在呼唤什么的……规律?
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嗒……” (短暂停顿)
“嗒……嗒……” (两次间隔稍短)
“嗒……” (长停顿)
“嗒……嗒……嗒……” (三次密集)
这滴水声……似乎……并不是完全随机的?它在模仿某种……特定的节奏?或者说,它在回应着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我悄无声息地坐起身,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的感觉让我更加清醒。我循着那微弱的、仿佛带着魔性的滴水声,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间。
黑暗的走廊像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隧道。只有从厨房方向透过来的一点点极其微弱的光线(可能是月光?),勉强勾勒出门框的轮廓。
滴水声……越来越清晰了。
源头……不是厨房的水龙头。
是地窖!
我停在厨房门口。那扇通往地窖的、沉重的包铁木门,在黑暗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门紧闭着,那把老旧的黄铜大锁,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黯淡的光泽。
“嗒……嗒……嗒……”
滴水声正是从门板后面传出来的!清晰、规律,带着一种潮湿的、令人不安的粘稠感。
爷爷不是说只是泡菜坛子倒了吗?那这滴水声……是什么?地窖里有水源?
白天被爷爷强行按住的画面清晰地浮现,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不容抗拒的力量。指甲缝里暗红的蜈蚣壳碎片……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不行!我一定要知道!
白天爷爷的阻拦反而激起了我强烈到近乎偏执的探究欲。昨晚通风口的恐怖景象和药柜里的秘密像两座大山压着我,而地窖,似乎是唯一一个可能藏着答案、暂时没有被父亲和爷爷完全“清理”过的地方!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一步一步,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靠近那扇地窖门。
距离越来越近。
滴水声就在耳边。
“嗒……嗒……”
我停在门前,屏住呼吸,将耳朵轻轻贴在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木门上。
声音更清晰了!是水滴落进某种浅水洼里的声音,带着空旷的回响。
等等……好像……还有别的?
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的……“沙沙”声?若有若无,混杂在水滴的回音里。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移动?或者……在挖掘?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我猛地直起身,目光死死锁住门板上那把老旧的黄铜大锁!
就在我的视线聚焦在锁孔上的瞬间——
我的呼吸,连同我的思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了!
冰冷的恐惧如同毒液,瞬间注入四肢百骸!
锁孔……是锁着的。黄铜的锁身冰冷坚固。
但是……在锁孔周围,在那冰冷的金属表面,覆盖着一层东西!
一层……新鲜、湿润、闪烁着微弱银灰色光泽的……
蜘蛛网!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这层蛛网的结构!
它不是覆盖在锁孔外面,像普通的蜘蛛为了捕食而织就的网。
它……是从锁孔内部,一丝一缕地……渗透、蔓延出来的!
细密、粘稠、带着潮湿水汽的银灰色蛛丝,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正顽强地从那个狭小的锁孔内部钻出,在冰冷的黄铜锁身上,缓慢而执着地……编织着一个细小的、不断扩大的、向着门外方向延伸的……
网!
仿佛在地窖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用它的丝线,穿透这把锁的禁锢,一点一点地……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