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如此近的距离,他能量场的压迫感几乎令人窒息。
“陈浩在哪里?”我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之一,试图打破他节奏。
“那个不稳定的容器?”老师语气平淡,“他完成了他的使命,为你传递了最初的信号。现在,他正在‘休息’。”
他随手一点,旁边一个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医疗舱般的容器,陈浩浸泡在充满绿色荧光的液体中,双目紧闭,身上连接着无数管线,表情安详得诡异。
“他的价值在于证明了外部强制融合的极限和缺陷。而你,”他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欣赏,“你是天然的杰作。你的血脉纯度,你对源种的兼容性,你保持的意识清醒度…远超我的预期。”
他知道了我的所有情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旧校舍的测试很精彩。”他像是读出了我的思想,“你的应对方式,你的小工具,甚至你那些可爱的小虫子…都充满了令人惊喜的创造力。虽然…略显稚嫩和浪费。”
他连仿生甲虫都知道。
“你想做什么?”我问。
“我想给你一个未来。”老师张开双手,仿佛在拥抱整个庞大的地下核心,“一个超越凡人,不再被饥饿本能驱使的未来。加入我们,林宴。这里是‘归巢’,是所有迷失血脉最终的归宿。在这里,你将得到真正的引导,你的力量将得到彻底的释放,你将不再孤独。”
他的话语充满诱惑力,直指血脉中最深的渴望——控制力量,摆脱饥饿,找到归属。
但我的理智冰冷地运转着。
代价是什么?自由?意志?
还是成为像陈浩那样的“容器”,或者像外面那些沉默忙碌的“零件”?
“如果我说不呢?”我轻声问。
老师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邃了一些:“那会很遗憾。珍贵的天然完成体不该被浪费。但‘归巢’的意志需要延续。我们有…备选方案。”
他手指一动。
另一块屏幕亮起。
画面中是一个熟悉的房间——我的公寓。
实时监控画面。
而镜头中心,是那个穿着高领毛衣的男人,他正站在我的书桌前,拿起我藏起来的那个记载着采集记录的笔记本!
他抬起头,似乎透过屏幕直视着我,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狩猎般的微笑。
“你的小把戏很有趣,林宴。”
老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温和依旧,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但游戏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选择吧。是成为‘归巢’的未来,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之意如同实质般压来。
体内的虫群第一次主动传来强烈的悸动,不是恐惧,而是愤怒,是对巢穴、对老师、对高领毛衣男人那种绝对掌控姿态的冰冷愤怒。
我抬起头,迎上老师的目光。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那不是林宴的阳光笑容。
也不是绝对的冰冷。
而是一种带着一丝疯狂、一丝挑衅、仿佛终于遇到值得全力一搏的对手时的…
兴奋感。
“备选方案?”我轻轻重复,声音在地下核心低沉的心跳声中清晰可辨,“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