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后,三人坐在院中晒太阳,喝着清茶。温暖的阳光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也让他们有了心情开始回顾那九日的“战果”。
赵修远最先按捺不住,开始回忆自己的答题情况,尤其是几道策问题,他自觉发挥不错,引经据典,提出了不少“犀利”的见解。柳云卿则捻须听着,不时插话点评几句,或补充自己的思路,他经义功底深厚,文章老成持重,自觉中规中矩,未有疏漏,中式应当有望。
最后,话题自然落到了陈彦身上。赵修远迫不及待地问:“彦弟,快说说,你觉得如何?尤其是那经义和策问,你素有急智,见解不凡,此次定然又是下笔如有神助吧?”
柳云卿也投来关切和期待的目光。
陈彦沉吟片刻,没有立即自夸,而是将自己几场考试中几道关键题目的破题思路、论证逻辑以及策问中对时弊的分析和对策,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他语气平和,但内容却条理清晰,见解深刻,尤其策问部分,结合临安实践与一路见闻,所提之策既引经据典,又切实可行,显示出远超同龄人的视野和格局。
赵修远听得眼睛发亮,拍案叫绝:“妙啊!我就知道!你这策论,尤其是关于漕运革新与边镇互市之议,眼光独到,切中肯綮!我看这会元之位,非你莫属了!”
柳云卿也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维岳之才,我向来深知。经义根基扎实,又能学以致用,策问更能理论联系实际,发前人所未发。观此番作答,沉稳大气,理据充沛,确是会元之才的气象。若无意外,名列前茅当无悬念。”
陈彦连忙谦逊道:“二位兄台过誉了。考场之上,瞬息万变,文章亦需合考官眼缘。天下英才济济,岂敢妄自尊大?能中式,便是万幸。” 他虽如此说,但眉宇间那抹从容与自信,却透露了他内心的判断。就答卷而言,他确实已竭尽所能,发挥出了自己的最高水平。
一番交流下来,三人心中的忐忑去了大半。柳云卿和赵修远自觉发挥稳定,中式希望很大;而陈彦,则无疑是冲击会元乃至前三甲的强力人选。一种轻松而充满期待的氛围,在小小的院落中弥漫开来。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漫长的等待。放榜尚需时日,他们便利用这段时间,或闭门读书,温故知新;或与“露会”成员小聚,交流考场心得;或由苏幕婉陪着,在洛阳城中闲适地游览,舒缓紧绷了数月的心情。一切都仿佛暂时平静下来,但每个人心底,都在默默期待着那决定命运的金榜张挂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