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藏在南沙道的密洞,之前没找到。”陈墨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沙丘之主’的局布了十几年,每一步都藏着后手。我们现在阻止的,只是其中一环。”他抬头望向宫城的方向,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钟鸣——帝钟已经响了第一声!称帝仪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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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劫,你守好这里,我去宫城。”陈墨松开扶着对方的手,踉跄着走向自己的马,冯劫想派禁军护送,却被他摆手拒绝,“不用,宫城外有鲁先生和学士们,安全。你们守住火药库,就是对大秦最大的守护。”
马背上的颠簸比之前更甚,陈墨伏在马颈上,几乎是凭着本能指引马匹往宫城方向走。帝钟的第二声在风中传来时,他刚好走到骊山脚下的驿道,看到鲁先生带着十几个学士,正站在驿道旁,手里捧着卷成筒的《仓颉篇》,朝着过往的百姓诵读:“秦篆一,天下平;度量同,民安宁……”百姓们围在周围,手里攥着写着秦篆的木简,跟着低声念诵,之前因骊山战场传来的恐慌,渐渐被朗朗的诵读声压了下去。
“陈先生!”鲁先生看到他,连忙快步走来,手里还提着个装着温水的陶壶,“你怎么回来了?骊山的事解决了吗?帝钟已经响两声了,陛下在宫城门口等你,说要亲自给你颁‘太史令’的印信。”
陈墨接过陶壶,喝了口温水,喉咙里的灼痛感稍稍缓解,他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密信:“沙丘还有第三枚密钥,帝钟响第三声时,引爆机就会启动,截断粮道。我得立刻去见陛下,让他暂停仪式,派骑兵去沙丘支援项伯。”
鲁先生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让学士们继续诵读秦篆稳定民心,自己则扶着陈墨,快步朝着宫城方向走。宫城的朱漆大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和官员,嬴政穿着玄色的帝冕,正站在台阶上,目光望着骊山的方向,显然在牵挂那边的安危。看到陈墨被扶着走来,他立刻走下台阶,伸手接过陈墨,声音里带着急切:“陈墨,骊山怎么样了?火药库保住了吗?”
“火药库保住了,但沙丘还有危险。”陈墨喘着气,将密信递过去,“田假手里有第三枚密钥,藏在南沙道密洞,帝钟响第三声就会触发引爆机,截断粮道。陛下,快暂停仪式,派骑兵去沙丘支援项伯!”
嬴政接过密信,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头望向宫城楼上的钟鼓,帝钟的余响还在空气中回荡,第三声钟鸣随时可能响起。可周围的百姓和官员都在望着他,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敬畏——这是大秦一统天下后的第一次称帝仪式,一旦暂停,不仅会动摇民心,还会让六国旧部觉得大秦“不稳”,引发更多骚乱。
“不能暂停。”嬴政攥紧密信,声音沉稳如石,“陈墨,你带一队禁军去沙丘,寡人继续举行仪式,稳住民心。项伯熟悉地形,你赶过去,一定能和他一起阻止引爆机。”他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御马令牌,塞进陈墨手里,“这是御马监最快的马,你骑它去,半个时辰就能到沙丘。”
陈墨看着嬴政眼底的担当,知道他说得对——民心是大秦的根基,仪式不能停。他接过御马令牌,扶着台阶的栏杆,勉强站直身体:“陛下放心,臣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阻止引爆机,保住粮道。”
嬴政点了点头,亲自扶着陈墨上了御马。马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通体乌黑,神骏非凡。陈墨攥紧缰绳,后背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却还是催马朝着沙丘的方向疾驰而去。宫城门口的百姓和官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新帝望着远去的马蹄声,眼神凝重,而鲁先生带着学士们,将诵读秦篆的声音提得更高,“天下平”“民安宁”的声音,盖过了空气中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