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舒月低下头,借着整理爷爷被角的动作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想过自己的逃跑会让贺司衍疯掉,没想到他的反应比预想中的还要激烈可怕。

他就像一座濒临喷发的火山,而自己,刚刚从火山口侥幸逃离。

可是,不知为何在那滔天的怒火和毁灭欲之中,她竟然还感知到了一丝……一丝如同溺水者般的绝望?

宋舒月连连摇头甩去这些杂念,这些不是她现在应该想的。

既然逃出来了,就必须得提前做好被贺司衍随时找到的应对。

而贺司衍在她逃走的那一刻,立马驱车回了繁心别墅。

一路上,他都在祈祷着宋舒月最好待在别墅里。

可当他推开别墅大门,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看不到她的身影时,他脸色瞬间从期待变成阴沉,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别墅里的牛管家和赶来的手下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不少。

牛管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贺司衍的样子,应该是跟宋小姐的事脱不了干系。

“找。”贺司衍身体前倾,修长的手指玩转着另一只食指上的银色戒指,眉眼锋利,从齿缝间挤出裹挟着冰碴般的寒意。

宋舒月,看来是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

好大的胆子。

想玩捉迷藏?经过我允许了吗?

贺司衍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力量,追踪车辆、排查监控、搜寻一切可能的落脚点。

他坐在疾驰的迈巴赫后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上显示的是不久前偷拍的宋舒月坐在餐厅里的侧影,光影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与他此刻内心的暴戾形成残酷对比。

一阵尖锐的刺痛再次划过贺司衍的神经,不是来自他自己,而是来自宋舒月。

她极度紧张后骤然放松带来的虚脱感,混合着逃离成功的庆幸,以及……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这感觉如同把尖锐的刀刃,扎在他紧绷的理智上。

她怎么敢放松?

她怎么敢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