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眉心皱起,忧色更深,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
“前日朕亲点之新科状元,饱读诗书,意气风发,竟也忽染此疾,自称贤者!”
“更遑论各地奏报,官员染疾者日增,甚至……”
他声音微沉,透着一丝疲惫与惊怒。
“朝堂之上,亦有重臣举止异常。若任此邪风蔓延,国将不国!朕……着实寝食难安。”
“陛下勿忧!”
首辅起身,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安抚,却也掩不住沉重。
“邪祟虽凶,天地万物相生相克,必有应对之法。臣连日来详查诸多案例,发现一紧要关节。”
他直起身,目光炯炯。
“此疾,似与学识深浅密切相关。越是通读经史、深谙圣贤之道的饱学君子,染此疯癫之症者愈众。”
“反观那些只粗识《子语》皮毛、略懂几句圣贤教诲的寻常百姓,却罕患者。”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如石投静水。
“以此观之,臣斗胆推断。此邪祟之根源,恐怕……并非他物,正是寄身于这圣贤之书本身!”
“那文墨之间,正潜藏着惑人心智之魔障!”
“放肆!”
皇帝猛地一拍御案,霍然站起!
方才的忧虑瞬间被滔天的怒意取代,龙目含威,死死盯住首辅,殿内空气仿佛骤然冻结。
“圣贤之书,乃立国之本,教化之源,万世不移之圭臬。岂容汝妄言为邪祟?”
“若依汝此言,这满朝朱紫,天下士子,岂非皆成了邪祟缠身之辈?朕的江山社稷,又立于何地?”
皇帝胸膛起伏,强压下怒火,指着首辅,声音冷冽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