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事皆需朕亲自出手,朕要这辽东郡王,何用?”
朴满伏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冰冷光滑的金砖,大脑飞速运转,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合适的言辞。
“陛下……陛下明鉴!”
朴满城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三分真实惶恐,七分刻意表演,“非是我王无能,实是那渊贼……”
“放肆!!!”话音未落,御座之上猛然传来一声雷霆般的怒喝!
李世民眸光如刀,瞬间将朴满后面的话硬生生吓了回去!
高桓权和朴满城两人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不明白为何大唐皇帝会突然发如此大的火。
李世民身边的王德目光冰冷,直视着两人。
“你们何等身份,竟敢不避太上皇名讳!”
太上皇尊讳!!
自己刚才说什么了?
渊贼........
竟然触犯了大唐太上皇的名讳!
不可饶恕的大不敬之罪!
“臣……臣万死!臣万死啊!”朴满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剩下最本能的恐惧,他猛地以头抢地,砰砰作响。
高桓权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和罪名吓得几乎瘫软,跟着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头也不敢抬一下。
今日见到大唐的皇帝,高桓权心里才有了清楚的认知。
这里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高句丽,眼前的人是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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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句丽,他们高家,竟已经被渊盖苏文逼迫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难怪.......
整个两仪殿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朴满磕头和高桓权粗重恐惧的喘息声。
“看来,尔等不仅治家无方,连基本的臣子礼数,都需朕来亲自教导。”
“臣……臣等知罪!恳请陛下恕罪!”朴满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
“罢了。”李世民似乎厌倦地摆了摆手,“念在尔等是番邦使者,不通上国礼数,此次朕姑且饶恕尔等不敬之罪。”
“谢陛下天恩!谢陛下天恩!”两人如蒙大赦,磕头不止。
“但是,”李世民话锋一转,“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退下吧。”李世民挥了挥手。
“陛下.......”朴满城直起身子,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今日觐见,要禀报的事情没有后续,和亲的事情还没有说出口.......
“回去,好好学学何为‘规矩’,何为‘臣节’吧。退下。”
李世民不再给他们任何辩解或恳求的机会,直接逐客!
“外臣……遵旨。”朴满和高桓权两人面如死灰,心灰意冷的退出了两仪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世民垂眸,随即,对着身边的王德吩咐。
“去见司空,告诉他这边的情况,让他酌情,与高句丽的使节继续接触吧。”
“是。”王德躬身应声。
皇帝的口谕送到司空府,长孙无忌闻言,抚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精明。
妙极了。
回到书房,再次盯着墙上挂着的辽东舆图仔细查看。
来到桌案边,开始拟定清单。
城镇,互市,比起原先,条款更加苛责。
有来有往,才叫谈。
谁让他们自己犯蠢,在两仪殿里当着陛下的面都敢不避太上皇尊讳呢?
就这一条罪名,整个使节团都抓起来杀了都不为过。
渊贼?
啧,这小嘴儿,真是能说会道的。
长孙无忌并不着急,他要让恐惧和焦虑在朴满和高桓权心中再多发酵一会儿。
这样,救命稻草才显得弥足珍贵。
朴满城等不及了。
先前与长孙无忌接触下来,觉得以长孙无忌的身份地位,能够帮助到他们。
因而,出宫回到鸿胪驿馆之后,再次想起了长孙无忌,着人准备了厚礼,到司空府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