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魏延收敛起暴戾，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几个身影鱼贯而入，都是今日在议事厅里支持他的心腹老将，其中一个人，是河阳本地的将领江朔。

“将军。”江朔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和愤懑。

“都坐吧。”魏延摆了摆手，坐回主位，神情阴沉。

书房内，气氛压抑。

一名老将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将军，今天这事......大小姐她，明显是偏袒着那些新贵！”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猛地拍桌：“李敢那厮都拔刀了，大小姐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呵斥两句！这要是放在老将军在的时候，早就拖出去砍了！”

另一个精瘦的老者摇头叹息：“将军，依老夫看，大小姐她......怕是真的被那姓顾的迷了心窍。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江朔更是愤愤不平：“将军，那个顾长生满口人人如龙的鬼话，简直是要把咱们这些为秦家卖命半辈子的人当垫脚石踩！”

“住口！”魏延低喝一声，但眼中却没有多少责备。

他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大小姐是秦家的女儿，可她的心，早已经跟着那个外姓人走了！

他端起桌上的冷茶一饮而尽，苦涩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中的邪火。

“指望大小姐拨乱反正，是不可能了。”

魏延的声音冰冷而沙哑，每个字都透着寒意。

“她已经被那个赘婿彻底洗脑，满心都是那人人如龙的鬼话。她看不到，那条路的尽头是万丈深渊！”

“我们不能再等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锐利得像刀锋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顾长生虽然重伤，但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新政就不会停。等他缓过劲来，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我们这些老顽固！”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在场几人皆是心头一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们听懂了魏延话中的杀机。

江朔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问道：“将军，您的意思是......”

魏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站起身，踱到窗边，望着夜色中河阳城的点点灯火。